三、明清时代
在明代的二百多年历史中,佛经翻译呈现一片衰落的局面。佛经译者只有智光等一、二人,译了几部经书。但到了明代万历年间直至清朝"新学"时期,我国出现了以徐光启、林纾(琴南)、严复(又陵)等为代表的介绍西欧各国科学、文学、哲学的翻译家。明代徐光启和意大利人利马窦合作,翻译了欧几里得的《几何原理》、《测量法义》等书。清代的林纾(1852.11.8-1924.10.9)和他的合作者以口述笔记的方式翻译了一百八十四种西方文学作品,达一千万字以上。所译小说中最著名的有《巴黎茶花女遗事》(La Dame aux Camelias)、《黑奴呼天录》(Uncle Tom's Cabin)、《块肉余生述》(David Copperfield)、《王子复仇记》(Hamlet)等。林纾本人不懂外文,因而他的译作删减、遗漏、随意添加之处甚多。但是林纾的翻译对于中国读者了解西方文学作品起到了很大的作用。
严复(1954.1.18-1921.10.27)是我国清末新兴资产阶级的启蒙思想家。他从光绪二十四年到宣统三年(公元1898-1911)这三十年间翻译了不少西方政治经济学说,如赫胥黎(T.H. Huxley)的《天演论》(Evolution and Ethics and Other Essays)、亚当﹒斯密(A.Smith)的《原富》(An Inquiry into the Nature and Cause of the Wealth of Nations)﹑孟德斯鸠(C.L.S. Montesquieu)的《法意》(L'esprit des Lois)、斯宾塞尔(H.Spencer)的《群学肆言》(On Liberty)、甄克思(E.Jenks)的《社会通诠》(A History of Politics)等。严复每译一书,都有一定的目的和意义,常借西方著名资产阶级思想家的著作表达自己的思想。他译书往往加上许多按语,发挥自己的见解。严复"曾经查过汉晋六朝翻译佛经的方法"(鲁迅《二心集》),在参照古代佛经翻译经验的基础上,结合自己的翻译实践,在《天演论》(公元一八九八年出版)卷首的《译例言》中提出著名的"信、达、雅"翻译标准。他说:"译事三难:信、达、雅。求其信,已大难矣!顾信矣,不达,虽译,犹不译也,则达尚焉。"有人因此认为严复偏重于"达",把"信"、"达"相互对立起来。事实上,严复曾紧接着解释道:"至原文词理本深,难于共喻,则当前后引衬,以显其意,凡此经营,皆所以为达,为达即所以为信也。"这说明严复并没有把"信"、"达"割裂开来,他主张的"信"是"意义不倍(背)本文","达"是不拘泥于原文形式,尽译文语言的能事以求原意明显,为"达"也是为"信",两者是统一的。但严复对"雅"的解释今天看来是不足取的。他的"雅"是指脱离原文而片面追求译文本身的古雅。他认为只有译文本身采用"汉以前字法句法"——实际上即所谓上等的文言文,才算登大雅之堂。严复自己在翻译实践中所遵循的也是"与其伤雅,毋宁失真",因而译文不但艰深难懂,又不忠实于原文,类似改编。有人说严复用一个"雅"字打消了"信"和"达",这个批评不是没有根据的。不过从积极的一面来看,严复重视译文文字润饰这一点却是值得我们注意的。尽管严复对"信、达、雅"翻译标准的解释因时代的限制而有一定的局限性,但许多年来,该标准始终没有被我国翻译界所废弃,原因在于:这三个字的提法简明扼要,又有层次主次突出;三者之中,信和达二者之中,信犹为重要。因此有些翻译工作者仍然沿用着三个字作为当今的翻译标准,但旧瓶装新瓶,已赋予新的内容和要求。例如,他们认为"雅"已不在是严复所指的"尔雅"和"用汉以前字法句法",而是指"保存原作的风格"问题。
另外值得一提的是:在严复出版《天演论》前数年,《马氏文通》的作者马建忠于公元一八九四年在他写的《拟投翻译书院议》中已发挥了他所认为的"善译"的见解。马建忠的"善译"标准包括三大要求:第一、译者先要对两种语言素有研究,熟知彼此的异同;第二、弄清原文的意义、精神和语气,把它传达出来;第三、译文和原文毫无出入,"译成之文,适如其所译".这些要求是很高的,都有一定的道理,但由于他本人专研究语法而没有搞翻译的工作,因此他对"善译"的见解,被后人忽略了。
四、五四时期
"五四"是我国近代翻译史的分水岭。"五四"以前的最显著的表现是以严复、林纾等为代表翻译了一系列西方资产阶级学术名著和文学作品。"五四"以后,我国翻译事业开创了一个新的历史时期,开始介绍马列主义经典著作和无产阶级文学作品。《共产党宣言》的译文就发表在"五四"时期。这一时期的翻译工作在内容和形式上都起了很大变化。白话文代替了文言文。东西方各国优秀文学作品,特别是俄国和苏联的作品,开始由我国近代翻译史上卓越的先驱者鲁迅、瞿秋白等前辈介绍进来。鲁迅是翻译工作上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典型。他和瞿秋白两人关于翻译问题的通讯,为我们提供了一些应遵循的基本翻译原则。他译过许多俄国和苏联的优秀文学作品,如《毁灭》、《死魂灵》等。他和瞿秋白通过翻译实践,总结了许多宝贵的经验。鲁迅对翻译标准的主要观点是:"凡是翻译,必须兼顾着两面,一当然力求其易解,一则保持着原文的风资。"鲁迅竭力反对当时那种"牛头不对马嘴"、"削鼻剜眼"的胡译,乱译,他针对有人所谓"与其顺而不信"而提出了"宁信而不顺"这一原则。当然,鲁迅这条原则有"矫枉必须过正"的意味,但与借此作挡箭牌的"硬译"、"死译"实无共同之处。鲁迅主张直译,是为了照顾输入新表现法和保持原作的风貌,这于借直译作挡箭牌的"死译"也是丝毫无共同之处的。他们二人对待翻译工作的态度都十分严肃,至今仍是我们学习的榜样。
五、新中国成立至今
一九四九年,随着新中国的成立,翻译事业也得到了解放。从那时起,翻译工作在党的领导下,一直是社会主义新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,不断迅速发展,取得巨大成绩,在翻译理论方面也日益充实完善。这一时期的翻译工作有以下几个特点:
(一) 翻译工作者在党的领导下,有组织、有计划、有系统的进行工作,逐步取代了抢译、乱译和重复浪费的现象;
(二) 翻译作品质量大大提高,逐渐克服了粗枝大叶、不负责的风气;
(三) 翻译工作者为了更好地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,开展了批评于自我批评,逐渐消除了过去各种不良现象和无人过问的状况;
(四) 翻译工作者不仅肩负者外译汉的任务;
(五) 对翻译标准的认识日趋统一,有效的推动了我国的翻译工作。特别是在过去的二十年中,我国广大翻译工作者也积极响应党的号召,通过认真的辛勤的翻译劳动,介绍和交流先进科技知识、优秀文艺作品以及民族文化,为我国四个现代化和世界和平不断做出新的贡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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